连续两个月的高温天气,整个乡村像笼罩在蒸笼里,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活力。特别在中午,动不动浑身都是汗,连吹进屋里的风也是滚烫,甚至手碰到墙上也会感到墙有点烫手。刘老汉本来想到田头看看,可外面热得厉害,怕有点受不了,又不得不待在屋里。
田野里的田干得像抹布擦干了一样不见一滴水,连田边的水渠也干开了坼,只有等水库里的水放下来的时候才看到水在渠道里动。水在刘老汉眼里也显得愈来愈金贵,有时为了放一点水进田,还不吝与人争得面红耳赤。
刘老汉的田在垅田的煞尾处,隔水渠还有好几丘田,要等他上面的田水放好后才会有水到他田里,如果天年不好,放点水比登天还难。所以,在外打工的儿女都极力反对他在家种田,不想在外面再操这份心,都劝他:“家里又不是愁米下锅,你这么大的年纪了就在屋里休息算了,何必再讨这个苦吃。要是手头没钱用,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我们又不是拿不出。”刘老汉不听劝,说闲在家里没事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闹闹空空的更不好受。屋场的人都说他是把贱骨头,有福不晓得享,他听了不以为然。
刘老汉种田纯粹是打发日子,可事情却做得有板有眼,一点也不输给那些种田大户。种
的水稻不光长势喜人,株株都长得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一般匀,看得眼睛都发光。看到他的禾,无不伸出大姆子对他啧啧称奇。
刘老汉的田里已有好久没进水了,一直让他睡得不塌实。好几次到田里放水,水到田边了,水渠里的水却突然断流了,急得他站在田埂上急跺脚。田里的水稻正在抽穗,没有水给稻穗灌浆,稻穗上长出的会尽是秕谷,也就是说忙碌大半年,到最后却是白干了。快到手的收成说没有就快没有了,刘老汉心里哪不着急。
水库里的水是轮流放的,一般要等四五天才放一次,可等了四五天渠两边稻田也干了见底,就是有水放下来,来来回回放的还是那些现田。他想给自家田里放点水,还真不是容易。经过好几次折腾后,时间倒花了不少,田里依然没的放到几滴水,这回刘老汉算切底死心了,对水进田里不再抱有一丝幻想,甚至再懒得再到田里去看看。
像刘老汉这样的田,镇里不止一二家,有不少村民到镇里反映了这些情况。镇里再不管,
有不少田肯定是颗粒无收,以后谁还愿种这样的田。镇长听到一些村里的汇报后,马上组织人员到田头察看,感觉田里的旱情不是一般的严重,如果再不改这种轮水的方式,有些人的田真的是白种了。
于是,到田里看水就不再是你看你家的他看他的,而是由村组统一派人看,也不再是像
过去那样机械的决定放水时间,让整个垅里的田都放到水才再轮换。
那天有人跟刘老汉说,说他田里已灌满了水,他听了有点不相信。他说自己花过几天工夫都放不到一滴水,哪还有不费一点力气就把水放到田里的好事。
可走到田头,看到田里满田的水,心头竟有说不出的激动,前面如一块石头压在心头压抑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丰收在望的喜悦又重新回到他脸上,不知该对谁说一声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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