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第六桥
这一天,薛家人横遭“心如刀割”。
白芳梅正在山上砍杉树,忽听救护车大叫,沿渫溪河边飞奔往安家6组。哪一个病了?她飞跑下山,一问,竟是“名誉村长”!她刀也扔了,披头散发就追着救护车跑。没过多久,救护车折身回来,她又掉头追车。车终于停下来,她跌跌撞撞扑进车,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
安家3组的唐培文也正在山上忙活,听到救护车一路鸣笛进村,当听到“名誉村长”倒了时,他双脚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身来。
覃遵彪正在县里开会,电话在会场骤响。电话那头,一片哭叫声:村长倒了!他—听,就火了:“你神经呀,没话可说吗?!”“就在上午,上午,他给我打了电话,讲小学的维修,讲桥的修建筹款的事,表扬唐植英……”会场中喊叫过半天,他停下来了,手机举在耳边放不下来:电话里,一片抽泣声!这时,他才知道天上真的掉下横祸来了……
“村长死了!”
消息如此残忍,又如此直接。当时,覃老师正在与几位老太太打扑克。她大发脾气:“死你祖宗呀!”可是,走出门来,清官渡的路口,已是哭声一片。
那么,这黑色的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王新法64岁生命的最后几步——
吃过中餐,王新法回到唐植英家,唐植英不在家,谢淼在。他叫谢淼,还有杨钰泽,去看他近几夜修改定稿的“安家连心桥”设计图。他说:“大妹子,这桥呢,就这样修,下面水泥浇一堤坝……河弯里,再拦一拦,蓄些水,可以钓鱼。这样,能省很多钱。挖机马上进场,我要趁春汛来之前,将它整好。”“能这样快吗?”谢淼问。王新法笑了:“能的。我已有修5座桥的经验了,安家第二桥,我就花了12天,大不了,天天揣着个冲锋号,没日没夜干呗!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办什么事,都是急的不行……大妹子,你65年的吧?我不同你呀,53年的,64了,时间对我来说,不多了……还有,学校要用张习国菜地,彪书记下石门开会,我们约晚上沟通。学校你搞起来,诗书画印,薛家村要做文化村……”
王新法的话有点多。
说完这些,王新法便上楼,站在阳台上,久久地望云雾中的六塔山。眼色一如过去温暖、坚毅,却又有几分迷离。
谢淼与杨钰泽跟在后面。
忽然,王新法捂紧了胸……
唐植英正在山上拖石头时,接到杨钰泽的电话。她惊得脸白,慌乱中打电知给简发成:“老公,快回去,名誉村长不行了!”一阵急跑回家,只见杨钰泽在哭,谢淼在屋里转圈。唐植英一摸“名誉村长”的手,还是热的,心里那个疼呀,忙打电话给120,打电话给贺顺勇……
曾德美赶来;
曾德平赶来;
白芳梅赶来……
急救车一路风驰电掣进村。
王新法已平躺在地。迷彩服,短雨靴,要上六塔的模样。
医生急用强心针,无效。 【我要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