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邪教人员开展脱邪矫治工作,是反邪教斗争一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无现成经验,只能边实践边总结,摸着石头过河。多年来我们先后尝试依法破法、正面教育等多种教育转化方式,在不同阶段都取得了一定成效。随着教育转化实践的不断深入,对教育转化工作规律的认识不断提高,如何突破沟通难、转化难、反复率高等瓶颈问题,成为提升教育转化质量的关键因素。解决的出路在哪里?我们向科学教转、创新驱动要思路、找办法,把心理学实用技术深度融入到教育转化工作中,有效破解了教育转化难题、补齐了教育转化短板,有力推动了脱邪矫治工作。
一、从心理学视角深化对脱邪矫治工作的认识
将邪教传播比作一场瘟疫,需要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也就是说,一个人加入邪教,既有邪教欺骗蛊惑的因素,也有自身抵抗力、免疫力差的因素。我们试从心理学角度作一分析。
(一)深化对帮教对象的认识。我们将容易受到邪教蛊惑的人群称为“易感人群”。正是因为社会上大量存在易感人群,邪教的传播与发展才有了土壤,成为可能。通过分析归纳邪教人员情况,发现绝大多数具备以下五个特点:一是闲暇时间多(闲人多);二是健康状况较差(病人多);三是经济收入偏低(穷人多);四是人生境遇坎坷;五是心理问题突出。其中“心理问题突出”是他们“易感”并加入邪教的重要直接诱因。邪教易感人群之所以“易感”,外因是邪教精神控制使然,内因是自身问题所致。多年的教育转化实践发现,绝大多数帮教对象在加入邪教之前就存在程度不同的心问题,他们的家庭、社会人际关系不融洽,当他们在生活、工作、学习中遇到困难和问题,遭遇挫折和失败,心理往往变得非常脆弱,在自我调整难以奏效的情况下,错误地选择加入邪教,进入虚幻的世界寻找心理安慰和精神寄托。一些人员出现反复,也是因为放弃邪教信仰后,原有的心理问题和困惑依然存在,不被家庭和社会所接纳的问题依然突出,回归不到家庭和社会,又返回邪教寻找安慰和寄托。工作中发现他们具有以下一些共性的心理特征:
一是完美主义型。他们对现实社会往往怀有较高的期望和诸事求完美的心理倾向,一旦现实社会和理想出现了差异,就会产生对现状的不适感、不满感和厌弃感。邪教所描绘的“天国”与他们的理想不期而遇、不谋而合,于是很容易误入歧途。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被邪教所惑,很大程度上出于这一原因。
二是偏执型。自我评价过高,拒绝接受批评,对挫折和失败过分敏感,人际关系较差。邪教组织的极端偏执思想与其不谋而合,所谓的“物以类聚”。
三是逃避型。逃避型自我评价过分沮丧,总是回避社交活动。遇到挫折或失意时,找不到积极的方法去面对,容易被邪教所营造的虚假温馨氛围所欺骗。四是依赖型。依赖型自主精神较弱,独立意识缺乏,最为明显的特征是缺乏自信,甘愿置身于从属地位,只要他能找到一座靠山,得到别人对他的温情,宁愿放弃自己观点。由于这类型人偏向感性,缺乏自主性,极易上当受骗,甚至将自己托付给邪教组织、邪教头目。以上四种类型在帮教对象中占比较高,还有封闭型、幼稚型、冲动型等等类型。
(二)深化对邪教心理毒化机制的认识。在教育转化过程中发现,我们初始面对的学员都认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没有人承认自己被邪教组织实施了精神控制。其实,所有的邪教都十分善于精神控制,构筑严密的精神控制体系,对成员实施精神围剿:它们抓住成员的心理需求和人格弱点,通过心理暗示不断强化其对邪教信念的渴求、依赖,洗涤其原有价值信条,使其思维不可自控地全盘接受邪教教义,最终导致思想、心理被操控,认知、情感、行为扭曲和人格畸变。据对FLG 痴迷者的调查显示,在教主的诱惑下,在“教义”的暗示下,成员经常出现幻听、幻视、幻嗅、内脏幻觉等,认为自己有了特异功能,身体慢慢发生变化,最后成为金刚不坏之体,圆满成佛。此时邪教教主就是催眠师,各种“经文”“讲法”、祷告、冥想就是催眠的具体方法,邪教成员在不知不觉间成为被催眠者。当成员的注意力长时间高度集中在邪教“教义”时,受此单调信息的反复刺激,意识就会进入催眠状态。在这种状态下,邪教成员只对教主的指令或者自己关注的内容发生反应,对其它则毫无反应或者漠不关心。李洪志及其FLG 恶意的心理暗示使成员大脑皮层接受催眠命令(李洪志的歪理邪说)的那一部分或者他们高度关注某个问题的那一部分(“法轮功”歪理邪说)出现兴奋并保持清醒,其它部分(正常人的情感、理性、兴趣、爱好等)则完全或者不完全处于抑制的睡眠状态,大脑皮层接受歪理邪说的部分自然呈现强烈的兴奋状态,而皮层的其它部分——几十年形成的对客观世界和对自己认知的部分,则处于被抑制的状态。从心理学和精神病学角度可以看出FLG 的毒化机制和部分成员痴迷的原因。李洪志充分利用催眠手段,教唆成员高度关注邪教内容,其积极的怀疑—分析—评价思维逐渐消失,停止了理性分析和独立判断,“法轮功”的歪理邪说在催眠状态下变成成员心目中的真理。
(三)深化对脱邪矫治方法的认识。从心理学视角看,绝大多数帮教对象加入邪教前固有心理问题、被邪教“洗脑”强化形成的偏执认知和缺乏正向社会支持系统叠加等因素,致使他们深陷邪教思想牢笼难以自拔。绝大多数帮教对象是邪教的受害者,客观上比其他的社会群体需要更多的同情、关心、关爱。因此,在教育转化工作中不能简单的把他们作为教育管理对象,改变过去生硬、严肃的压迫式教育转化方法,转变为在尊重平等基础上心与心的碰撞与沟通,真情实感基础上的挽救帮扶,这样就会产生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帮教效果。
二、研究探索心理学技术与脱邪矫治的深度融合
表面上看教育转化是解决信仰邪教问题,本质上看,矫治加入邪教的心理根源方为治本之策,也是直接影响转化质量的关键因素。因此,将心理学理论和技术深度运用到教育转化工作中,是提升教育转化水平、做好教育转化工作形势和任务的必然要求,也是教育转化实践发展的客观需要。我们针对不同邪教、同一邪教的各类帮教对象,将心理学理念和技术作为脱邪矫治的“主线”和“重要切入”,深度移植、嫁接到脱邪矫治的全过程,在搭建沟通平台、转变邪教思维方式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探索适用范围。多年来,我们深度运用心理学技术, 先后对FLG、QNS、MTH、XSSL 等300多名邪教人员开展脱邪矫治,实践证明心理学技术无禁区,适用于教育转化任何邪教人员。文化程度越高,效果越突出。
(二)探索适用技术。在脱邪矫治实践中,我们先后使用了认知疗法、行为疗法、催眠技术、后现代技术、积极心理学以及中医、儒家、道家、气功等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的心理学元素,运用团体辅导技术,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在不同阶段和环节,运用的技术有所差别。
(三)探索适用方式。在监狱、看守所、拘留所和社会面集中办班等不同场所和环境,都因地制宜使用了心理学技术,我们还专门编写了《教育转化的知识模块和流程设置》进行介绍。
(四)探索运用环节。把心理学技术运用到脱邪矫治的各个阶段、各个环节。
一是“融冰”期重点缓解帮教对象的焦虑、恐惧情绪。开班时首先注重营造宽松舒适的工作环境,一些盟市举办的法制学习班实行开放式管理,学习场所布置鲜花、绿植,使用香薰、精油,播放舒缓的音乐,等等。其次是采用放松技术,一些盟市和监狱在开展教育转化工作的初期,运用催眠技术、静坐放松和健身气功,释放了负性情绪、建立了良性沟通。第三是采用焦点转移法,针对学员入班即想站到邪教立场上争辩的心态,在一些盟市和监狱的教育转化工作中讲授“人际沟通分析法”,通过组织帮教干部和学员共同学习人际沟通分析的基本理论,发现人际交往中存在固有的沟通障碍,学习并掌握科学实用的沟通方式,促使帮教干部和学员共同成长。帮教干部首先改变“高高在上”压迫式的沟通方式,以主动改变促使学员改变沟通方式,把学员的关注点引导到对人际关系的思考中,使帮教干部和学员建立并始终保持理性沟通。
二是“换脑”期重点转变思维方式。邪教思维认知模式是原生家庭形成的认知模式和加入邪教后洗脑形成认知模式的叠加,我们在各类法制学习班分别采用认知疗法、后现代心理学、积极心理学等技术,循序渐进帮助学员回看个人成长中的消极思维认知模式,建立新的思维认知模式,恢复和重建理性。这一期间对帮教干部的心理学专业素养要求较高。
三是“脱邪”期重点认清邪教的本质和危害。转变思维模式后,从新的视角认识邪教问题会相较于传统教育转化更加快捷高效。
四是重塑期几乎贯穿于整个教育转化全过程。重点帮助学员从心理认知层面,解决家庭、社会人际关系不融洽、对生活和工作状况不满意等长期的心理精神困扰,重建新的人际关系模式,激发融入家庭、融入社会的内在动力。
三、新实践推动脱邪矫治工作取得了新成效
(一) 转化效率明显提高。采用团体辅导方式,由1-2名具有一定心理学基础的帮教能手带领,每班可同时转化不超过15 人的学员,不少学员为极端顽固人员。相对于个别攻坚,每一名帮教能手作用发挥最大化,效率成倍提高。这是我们近年使用较多的一种教育转化方法,这种方法对团体带领人的心理学技术、心理学团体技术有一定要求。
(二) 转化质量明显提高。通过教育转化方法的创新,既提高了转化效率,又提高了转化质量,我们近年来教育转化反复率一直较低。以2014 年和2015 年2 期示范班为例,入班的24 人全部转化,截止目前无一人反复。
(三) 队伍素质明显提高。通过心理学培训和心理学技术的实战运用,帮教队伍攻坚能力不足这一短板有了改善,目前全区地市级以上帮教干部心理咨询师占总数的50%,不少帮教干部具备了运用心理学技术开展教育转化的能力,帮教队伍的整体素质得到提高。
(四)研究创新能力明显提高。我们近年编写了《“法轮功”“全能神”精神控制比较》、《教育转化的知识模块和流程设置》《神秘信仰产生“灵验”现象释解》等五本以心理学技术为重要内容的教育转化专门教材,有效指导了教育转化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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